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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家发展大格局中评判教育得失
发布时间:2015-06-01 09:01 作者:LUPA

  在地球的任何角落,国家与教育的关系只能是国家任务决定教育发展,而不是相反。所以,不把国家大格局及其趋势把握住,“教育危险论”难免成为危言耸听。

  ■顾骏

   最近网上传播甚广的《中国教育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一文,触动了许多关心中国教育人士的痛点:宏观上,中国经济腾飞,国势日隆,急需世界级大师,而国内尽 管各类“人才”名目繁多,却少有“顶尖”,以致每年别国发奖,国内只听到对教育的挞伐;微观上,我们的很多学生,做题百般灵巧,体质日趋下降,学习兴趣淡 薄,人格时有扭曲。这篇文章题目触目惊心,教育种种不是也罗列了不少,但教育是否真到了“最危险的时候”?诸多不是真的都源于教育问题?似仍大有讨论的余 地。

  就教育看教育,容易看得一无是处,但站在历史的维度看教育,会让人在批评之前,先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在中国社会的历史转型中,教 育在满足国家和民族重大需要上,承担了什么职能?履行得如何?当下国家对教育的定位有否改变?教育能否顺利实现转变?这个转变是否仅凭作者开出的“高校私 立化,教育市场化”一个方子,就可以轻松完成?不把这些问题搞清楚,无论忧虑还是愤忿,其意固然可嘉,其方未必有效。

  论证需要起点, 必先确定一个各方共同认可的命题,方可展开讨论。自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社会整体是不断进步的,这应该没有疑义。现在的问题是,在社会大踏步前进中,教育有 否发展,是否发挥了正面作用?回答应该是,也只能是。教育自身有发展,作用也很明显,明眼人都有共识,否则论者难免掉入逻辑陷阱。如果在肯定社会整体进步 时,认为教育竟然原地踏步,甚或落后了,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是不是有些自相矛盾?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坚持了一条原则,“发展就是硬道理”。经历了各种坎坷之后,国人认识到无谓争论只会贻误时机,要改变落后状态,只有专注于一个目标,即如何实现国家的最快发展,首先是经济的最快发展。

  国家任务既定,教育定位也就明确了,只要有利于中国发展,特别是经济发展,就实现了阶段性使命。站在这个基点上考察教育及其表现,不难发现,教育做得真还不错。

   改革开放的30多年中,中国完成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工业化和城市化的“两位一体”。当制造业如钱塘江潮般成长的时候,社会对教育的首要要求是培养大量合 格的技能型人才,而不是专注于基础理论及其运用的诺贝尔奖候选人,虽然前者永远不可能像后者那样成为闪光灯的聚焦点,但中国成长中的产业体系和民生改善每 一天都离不开他们。如果两种产品都有,当然是好事。但要是教育暂时只能产出其中一类,那么,以加快发展为念的国家和民众,肯定优先选择技术专家。教育的这 一“工具”定位,无论教育的内部人还是外部人,都无权也无力改变之。2014年中国新增1500万劳动人口,其中749万是本科以上学历毕业生。固然有人 可以因为这么多大学生中找不出诺贝尔奖候选人而痛心疾首,但通过层层考试后接受了高等教育的毕业生,不会认为自己曾经的努力完全是徒劳的。实际上,当中国 经济还处于优先考虑把产能做大,而不是做强的时候,教育专注于产出有助于提高GDP的“人力资源”类型和数量,是十分自然的。

  至于将 种种社会弊端都归咎于教育尤其是“应试”的名下,那就形同“莫须有”了。个别大学生的极端行为如果仅仅因为发生于在校期间,就被认定为教育的责任,那远比 这多了去的极端行为因为发生在未能考上大学的青年人身上,是否又可以归之于“大学拒绝接纳他们”?贪腐的官员绝大多数大学毕业,但腐败是否又可以归之于教 育,而不是权力尚未被关进“制度的笼子”?如果任何人出了问题,都归之于教育,岂非高估了教育的“魔力”?任何社会总有自己的问题,不能拿教育当解决一切 问题的解药。

  毫无疑问,随着中国经济和社会进入“新常态”,国家的目标正在调整,教育的职能也会调整。在地球的任何角落,国家与教育 的关系只能是国家任务决定教育发展,而不是相反。所以,不把国家大格局及其趋势把握住,“教育危险论”难免成为危言耸听,“私立化”的方子也只能是胶柱鼓 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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