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小青（微博：@范小青muc），女，汉族，传播学博士，中央民族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副教授，主要研究领域为全球化与新媒体传播、广告传播理论与实践。

 

【访谈实录】

1.请简单地介绍一下你自己（学术背景、学习经历、工作经历）。

我叫范小青，是中央民族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广告学专业的教师。2014年我从北京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博士毕业，我的研究方向是全球化与新媒体，博士论文选题选择的是开源相关的题目。

 

2. 没有任何技术背景的你为什么会研究开源技术？

在平常学习和研究过程中，我对众包、创意产业、维基经济学等比较感兴趣，但引起我注意的是，跟众包、维基经济学、创意产业等相关的文献都会提到开放源代码运 动，并将开放源代码运动视为众包、维基经济学等的先驱或者排头兵。于是，我对开源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由于以前我也很关注游戏相关的话题，除了传统游戏之 外，对网络游戏也有一段时间的关注，对程序员群体也有一定的了解，所以“斗胆”选择了这个题目。由于不是技术出身，所以我论文关注的点是开源文化；也由于 不是技术出身，研究刚开始时进行得比较艰难，但好在很多开源界的朋友给了我很多帮助，使我的论文能够最终顺利完成。

 

3.您认为是什么阻碍女性进入开源世界？

 

我觉得影响女性参与开源的是一些看似不明显但确凿存在的一些困难。对女性来讲，投入或参加开源的困难可能有以下这些：1）时间和精力上的困难。女性在社会、家庭角色上的定位使得大多数女性是工作、家庭双肩挑，相比于男士可以更专心于工作，女性很多的时间和精力得花在家庭和孩子身上，使得她们常常难以有时间去参加活动、专门的学习或做工作家庭之外的贡献。这一点可能对已婚女士更为突出，我有切身体会。2）观念上的问题。 包括自身的观念和社会对女性的看法和观念。社会上常认为女性与技术缘分比较浅，女性不适合IT，这种声音不仅引导着社会舆论，而且影响到女性对自己的认知。加上前面说到的，女性常常以家庭为自己的生活重心，认为自己更适合于生活，而不是技术。那么这大环境和小环境的观念都影响着女性对IT对开源的参与。3）不了解学习IT课程难度的问题。 IT编程，常被外行人想象为高智商、难度高，绝非一朝一日可以”练成神功“，容易让人望而生畏。因为感觉到”难“，因而不敢贸然”开始“。女性尤其感觉到 学习障碍。这在很大程度阻碍了女性学习IT。就算有兴趣，想要学习，也常常因为不能保证学的时间，或者说没有适合的课程，而干脆选择不要学习，让兴趣和学习的愿望沉寂下来。4）对开源不了解的问题。以为参与开源就必须懂代码，或者根本就不了解开源，以及大多数人不明白开源参与有多种参与形式，不管外行还是内行，男人还是女人都可以付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4.女性该如何参与进以男性为主体的技术社区中？

写代码是一种参与，写文档等辅助工作也是参与，帮忙推广开源、分担开源活动的部分工作，都是一种参与方式。我觉得，针对女性朋友参与开源所面临的问题，开源界和开源社区也需要切实地帮助女性朋友，给她们参加开源创造条件。比如：1）加强推广。推广的内容包括：让人知道开源是什么；让人知道学习编程不难；让人 知道开源参与可以有很多种参与方式；让人知道女性学习编程不差于男性（起码得这么鼓励一下：）；让人知道技术的魅力；让人破除对高大上技术精英人员的“酷”和“宅”的迷信，让人知道他们其实都很nice等等。2）开设“技术扫盲班”

，破除“学习技术很难”、难以迈出第一步的观念障碍。短期班、长期班、 各种班，顾及女性群体的参与时间。甚至于女性朋友可以带孩子参加培训班，大人上课，小孩被统一安置在旁边房间由专人看管一起玩游戏……大人后顾之忧解决 了，更能专心学习，也许还会学习热情高涨，因为既可以歇歇又可以给孩子做个榜样，何乐而不为？ 3）进行“开源参与”招募，在一些大型开源活动举办的时候，围绕着开源的一些周边事务，在社区或其他渠道招募女性来参与，在切身的参与过程中，女性能更了 解开源，明确知道自己也可以参与到开源推广和活动策划安排等当中来。4）加强与对开源感兴趣的女性朋友的联系，以这些人为纽带为圆心，各自向周边扩散。

 

 

5.您觉得如何才能成功地运营一个开源社区？

这个问题，开源社区的管理者们应该更有发言权：）我没有细致研究过社区运营和激励的参与等问题，所以不太敢随便回答。我所想到的，可能只是一鳞半爪，比如要提高社区的凝聚力可能需要：1）社区维护者、项目领导者们多与参与者进行沟通，维护社区氛围，建立互信。2）发展多种激励方式。在研究过程中，我充分感受到开源参与者们对精神激励的重视，一个小开源贴纸、一件小礼品或者社区和项目的精神表彰，都能打动他们，常常比物质激励更为有效。这也符合开源活动的特点。3）树立社区形象。各种激励之外，还需要自我遵守一些规则，树立自己社区的形象。在研究中就有开源受访者提到建立规则和社区文化的重要性，他称，社区它无论从文章、积累、对外宣传的一致性，还是项目版本承诺发布的时间的守时性等等，若能都正规化起来，整个社区形象就起来了；反之，若是采用多种方法吸引人来，但人来了之后没有相应高质量的知识产出去给大家分享，那这社区就不存在了。

 

6.在您的观察中，国内外的开源社区有何异同？

国内外的开源社区，就我的个人看法，相同的地方还是比较多的，“用代码说话”、“不重复造轮子”、区分黑帽子白帽子等各个方面的价值观念中外是统一的。但也有不同，不同在于，1）在国内开源项目、开源社区有“Leader中心制”、“Leader崇拜”的色彩。2）其他参与者的持续参与方面存在一些问题，他们更受到时间、精力、兴趣的减弱等的影响。跟国外有更完备的社会保障机制和有开源基金会不同，中国开源人士的参与更收到社会经济条件的制约。3）中国的个别开源社区，受到政治倾向等的影响较大，更容易出现政治观点极化的现象。个人看法，说得不对的请拍砖。

 

 

7.您认为目前国内开源技术发展现状如何？面临哪些挑战？

开源技术的发展现状真不敢妄言。作为外行人来看，我感觉国外的总体水平可能更高，但国内已经出现一批非常优秀的开源团队，可以跟国际对话；而且随着中国开源事业的发展，这种差距可能越来越小。

 

8.开源的核心与精髓能否引用延伸至其他领域

是的。开源文化和开源精神，已经影响到很多其他领域，Github上出现不少非代码类的政府意见征集项目，就是一例。若是这种共同分享、共同合作创新的精神可以充分延伸到其他领域，那对于每个人、对于社会，都是非常有意义的。从经济角度来看，每一个人的微创新集中起来，可能就是大的创新，仅仅“made in china“的现状就可能改观。从政治、社会和文化角度来看，这种共同分享的文化对公民社会的建设也很有意义。

 

9.您对开源中国有何意见和建议？

赞许你们为中国开源运动发展做出的贡献和努力！

 

关于开源访谈

开源访谈是开源中国推出的一系列针对国内开源技术发展的访谈，以文字的方式记录并传播。我们希望开源访谈能全面的展现国内开源软件、开源软件作者的现状，着实推动国内开源软件的推广与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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